“慢点吃，没人跟你抢”乔楚生
他则在一旁慢悠悠的剥鸡蛋
“老板，再来碗鸭血粉丝”路垚嘴巴里还在嚼，还喊着再来一碗
“不怕撑死啊”乔楚生
"这才到哪儿，有一年我在巴黎，一晚上吃了七家馆子，从七点一直吃到凌晨收摊，那法兰西姑娘，真美啊”还感叹上了
"洋人，吃得消吗”乔楚生
"那，那个瑶琴，你吃得消？”路垚不甘示弱的怼回去
“路垚，不会说话，要不别吃了”陆桑桑
“别胡说八道”乔楚生本来要给路垚的鸡蛋，塞自己嘴里了
"我们俩是同乡，小时候村里闹灾，一起逃难来的上海后来我在码头扛包，她被卖到长三堂，平时也不怎么联系，有事就相互照应一下，他算是我的妹妹吧”乔楚生
"你们要是真把她当妹妹，为什么不帮她赎身啊，忍心看她卖身吗”路垚咬了口水煎包
“你是不是分不清妓院和青楼的区别”陆桑桑
"有区别吗？”路垚
"青楼女子，允许卖艺但不卖身，但是妓女，没艺可卖就只能卖身了，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入股”陆桑桑
“怎么，想去啊？”乔楚生
“什么路垚，你居然想去逛窑子”白幼宁
白幼宁出现在早餐店，手里拿着资料坐下来，看着路垚
“什么，我什么时候说了”路垚辩解
“你怎么张口就来”
“幼宁，放心他不敢，我姐会打断他的腿”陆桑桑
“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扯我姐干嘛”路垚生气的又往嘴里塞了两个水煎包
"没去就没去，那么激动干什么，小心噎死”白幼宁
"你们办什么案呢”白幼宁
"你管这么多呢，而且你这么早出现在这儿，不会在跟踪我们吧”路垚
"切，本小姐可没那么有空”白幼宁
白幼宁把档案袋扔给乔楚生，拿过筷子也加入吃早饭的行列
“验尸报告”乔楚生打开档案袋
“昨晚的那个案子，死者死于窒息，桑桑你是不知道，你昨天不在，那个法医怎么那么拗，油盐不进，我都快给他跪下了，才拿到”白幼宁
“辛苦了”陆桑桑笑着摸了摸幼宁的脑袋
"你怎么知道有案子”乔楚生
"这家伙夜不归宿只有两种可能
一花天酒地，但他已经交完房租，没有钱可以出去玩了，所以剩下的唯一可能就是，被临时抓去办案”白幼宁研究路垚透透的
"我就不能是去约会啊”路垚反驳下
"纵观上海滩，能被你看上，再看上你的女性，目前不存在”白幼宁
“一针见血”陆桑桑
路垚闭嘴，拿起袋子里的照片
上面，陈广之被吊起来，头上一个血淋淋的“孽”字
"这个字也不知道是生前刻的还是死之后刻的，看着都疼”路垚
"窒息而死，确实是被勒死的”乔楚生看着报告
"而且为什么一定要在头上刻个孽呢，什么意思呢
谁会把人勒死然后往头上刻字呢，吓唬谁呢”路垚
"合着你们在长三堂待了一晚上，一个消息都没有问到是吗”白幼宁
"谁说的，我们打听到了死者的身份”路垚
"刻瓷师”白幼宁先一步说出来
"可以呀”乔楚生肯定
"只是比你们聪明，还比你们勤奋一些罢了”白幼宁
"打听点小道消息本来就是记者的基本素养”路垚酸酸的
"你们想知道，昨天是什么日子吗”白幼宁
那两个异口同声说出“不想”
完全出乎白幼宁的下一步
她一下没绷住，撒娇起来
"哎呀你们想嘛”
两人都没人搭理他，乔楚生环绕四周看，路垚继续干他的饭
陆桑桑在旁边笑
白幼宁忍不了，直接说"昨天，是陈广之恩师的一周年忌日
陈广之，现在沪上首屈一指的刻瓷大师
一年前，他继承师父王老先生的衣钵，声名鹊起
陈广之相貌英俊、仪表堂堂，虽然刻瓷才能不及师父，但却因其师父临终前公开为其造势铺路，令他在近一年来风头无两，作品市价甚至超越其师
然而，获得巨大成功的陈广之，很快就暴露了自己滥赌的毛病，屡欠赌债，静心刻瓷的时间越来越少”到此，白幼宁有点惋惜
好好的事业被徒弟给糟蹋了
"行业内的领军人居然沦落至此，业内人士对其颇有微词”白幼宁
"所以你的意思是，这是业内人士干的”乔楚生提出
"错，我认为从犯罪手段上来看，这个案子充满了怨气”
"所以我认为……”
路垚抢先一步说出了白幼宁想说的
"是他师父还魂，来惩罚不肖徒弟”
白幼宁"没错”
“你俩还真的默契啊”陆桑桑
"你们想啊，他师父在天有灵，看到徒弟如此作践自己，败坏师门名誉，是可忍，孰不可忍，就愤然还魂，给他来了一出亡师的惩戒”白幼宁
“标题都想好了，漂亮”路垚
"这篇稿子，报纸能多卖三万份”白幼宁想想都开心
乔楚生提问"那如果你在《大公报》的话，标题应该怎么写啊”
"刻瓷师"含恨归天，国技面临失传境地，望政府加大力度，扶持传统工艺”
"《申报》呢”路垚
"长三堂屡发命案，租界治安严重恶化，呼吁有关当局，尽快取缔青楼，还上海滩一片净土”白幼宁无论那个都有独自的标题，开心的不得了
乔楚生一番听下来，扶额
“怎么了吗”白幼宁觉得气氛不对
“果然还是新月日报适合你”乔楚生
白幼宁“切”一群不懂欣赏的家伙
“桑桑，你哭的呢”白幼宁把问题抛给陆桑桑
“这个……”陆桑桑确实不知道怎么讲
“别难为她”乔楚生
路垚又拿着照片观摩起来
"这个孽字刻得很工整，而且不是一刀划成的，是点状成线，一般的刀具很难做到，只有刻瓷师那种专用的钻头刻刀可以”路垚
"你还懂刻瓷啊”白幼宁
"这么跟你说吧，只要是值钱而且没什么用的东西，在下都略知一二”路垚
"上海的刻瓷师父一共就那么十几个，我现在就去查他们昨晚干了什么
我让他们多留意一下”乔楚生
"还有”
"还有什么啊”
"帮他打包点吃的”陆桑桑替他回答
“怪不得说我妹懂我呢”路垚
“撑死你算了”白幼宁吐槽
陆桑桑招呼老板打包，然后结账走人
———
陆桑桑想回巡捕房去看看在尸体上在发现点什么，乔楚生送她回去
路垚和白幼宁回到长三堂
白幼宁似乎对着特别熟悉
"你怎么对这儿那么熟，以前来过吗”
"我小时候经常来啊”
"小时候来干嘛?”
"接我爹下场，那时候，他和黄阿伯还有杜叔叔谈生意，总会约在这儿打牌、喝茶
如果太晚没有回家，我娘就会带着我过来等他，他不走我就哭闹，于是叔叔伯伯们就只好放他回家了”白幼宁
"那他还是挺疼你的”
"小时候是还行，等我从大学毕业以后，我俩就势同水火了”.oxiai.cｏm
"那后来你们为什么闹掰了”路垚就是十万个为什么
"个人隐私，别瞎打听，就是这儿吧”白幼宁
“嗯”路垚点头
“我去后院看下”路垚
白幼宁跟着路垚来到后院
路垚将门打开
"来这儿干嘛，又不是大路，谁会往这儿走啊”白幼宁
"昨天刚下过雨，这儿又全是泥，如果凶手真的是从瑶琴后窗逃走的话，一定会有脚印的”路垚
两人沿着边朝里面走，就看到路中间一条线一般的印子
“这是什么”路垚
“路先生，侬来了”二楼的窗户被打开，声音吸引了下面的路垚和白幼宁
“瑶琴姐，这怎么凹进去了”路垚抬头指着那条印问
"这是晾衣绳掉了，压下去的吧，我们这儿晾衣绳就是这样，挂一点重东西就容易掉”瑶琴看了眼，作出解释
"晾衣绳怎么会有这么深的痕迹呀”路垚
路垚又问"那你还记得什么时候掉下去的吗"
"前天我看的时候它还在，可能是昨天掉了吧”瑶琴
白幼宁拍手"我明白了”
路垚不免迷惑和怀疑起来"明白什么"
"凶手杀人后从后窗出来，吊在绳子上爬到隔壁房间，此时，所有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到瑶琴的房间，而他就可以顺顺利利从前院逃走，后院自然不会留下一个脚印，那绳子自然是凶手拽下来的”白幼宁说出自己的推断
"得了吧，这绳子衣服挂多了都得掉，何况是个人呢”路垚根本不信
"你不信？”
"赌一把呀”
"要赌咱俩就赌大的”白幼宁
"就赌你这个手袋”
"女式手袋你要来干嘛”
"我当了不行啊”
"好，要是我赢了，你那个留声机也归我”
"行”
赌约正式定下
白幼宁把包外套丢给路垚，去爬那根晾衣绳
楼上也有好多的人来围观
看着有点危险
瑶琴大喊"看着是不高，可是这么做太危险了呀”
"冲在第一线是记者的本分”白幼宁
"要不还是算了，免得一会儿你摔死了，你爹还得来找我麻烦”路垚
“放心，他巴不得我早点死”
“你是我第一个见过笨死的人”
—
乔楚生带着萨利姆，阿斗进来就看到这一幕
“干嘛呢，弄下来”乔楚生指挥着阿斗
晾衣绳忽的从中间断裂，白幼宁啪叽一声落地
路垚还在旁边拍下一张照片
"你抽什么风啊"
乔楚生这边人在担心
"你没事吧”路垚有点幸灾乐祸的样子
白幼宁"我摔下来不代表我理论错误凶手可能是个小孩，也可能是练过杂技的侏儒，体重足够轻”
“没事，要不我们在换个小孩试试”白幼宁天真的发问
"你为什么不直接吊袋米呢，重量还能你自己控制”路垚
"那你不早说”白幼宁
乔楚生骂了路垚一顿，指责他们不该瞎胡闹
而且乔楚生已经查到十三个和陈广之接触密切的人
"沪上有名有姓，和陈公子打过交道的，一共有十三个，其中一个昨天不在上海
剩下十二个里面，有一个叫李墨寒的，之前拍卖会上，和陈公子发生过冲突”乔楚生
"那也不至于杀人吧”
"最关键的是，昨天晚上七点他进入工作间，期间有没有出来过没有人知道”乔楚生
"那我们去找他吧”白幼宁
乔楚生制止了她，让她回家换件衣服，别感冒了
——
乔楚生带着路垚
车子到达地点，乔楚生寻了个巷子的停车点，路垚一马当先就冲下来
路垚一个人去了，正好在巷口遇到被架着走的李墨寒，他自信满满站在李墨寒面
"你就是李墨寒啊”路垚
"你，你谁呀，你凭什么抓我”
"在下路垚，是租界巡捕房的高级侦缉顾问”
路垚话刚说完，李墨寒深吸一口，口水就这么吐在了路垚脸上
路垚瞪大眼睛“手绢”
小跑到旁边
李墨寒就要到巡捕门的殴打
萨利姆没有手绢，路垚就没办法擦脸，没办法用萨利姆的衣服擦完
干呕起来
乔楚生进来就看到路垚这幅狼狈的样子
"路探长的办事效率很高啊”乔楚生的风凉话
"对付这种刁民，你更没戏”路垚信誓旦旦
"是吗，那我试试”乔楚生说着走上前去
乔楚生示意停手，李墨寒趴在地上，抬头看见来人，怂了不少
"乔……”
"认识我呀”
"上海滩有谁不认识你乔探长”
这谄媚的嘴脸
"那就好办了”
让他站起来
"你现在是犯罪嫌疑人，如果你想脱身的话就好好说话，别让我不耐烦”
"行，你想问什么，尽管问吧”
路垚看到李墨寒对乔楚生这个态度，简直不能相信
"你凭什么对他这么客气啊”路垚不死心
人跟人果然态度不一样，李墨寒依旧深吸一口气准备冲他吐口水
路垚直接转身吓跑了
“行了”乔楚生
李墨寒这才又变成小绵羊了
———
李墨寒带着路垚和乔楚生回到自己家
路垚进屋，就转了一圈"你这一屋子瓷器，能卖不少钱吧”
"最近刻瓷流行工笔，我们写意派的，卖不动了，要不然也不会自留这么多不是”李墨寒
乔楚生靠在桌子边，双手抱胸
"我想听的是这个吗”
"昨晚我真一整晚就在这儿，再说了，我跟那陈广之无冤无仇的，我杀他干嘛”李墨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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